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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意

 

 

如懿傳真的好好看,趁著中秋連假,來腦補一下懿蘭CP

設定主要是照著電視劇走,時間設定在王府時期,海蘭剛升格格、兩個人剛認識的時候,也稍稍參考了一下小說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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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街小雨潤如酥,草色遙看近卻無。

最是一年春好處,絕勝煙柳滿皇都。

 

 

 

"雍正五年,皇四子弘曆娶妻富察氏,為嫡福晉,烏拉那拉‧青櫻為側福晉,富察‧諸瑛(即日後哲妃)為其誕下長子,名永璜,後雍正封弘曆為寶親王"

 

 

 

春雨連綿,滴滴答答的打在屋簷上,雨聲若有似無,有時聲音近得就像在窗紙邊似的,有時又遠的遙不可及,彷彿雨下到更遠的地方去了,但一推開窗,外頭的點滴細雨又挾著濕氣滲入鼻息裡。

 

雨是還沒停的,今年初春的雨水雖來得遲,卻沒有半分的閒散怠慢,這下足了雨的日子,是要讓人懷疑會不會下盡一整個春天。

 

不過,相對於旁人,青櫻對這下不盡的雨的日子沒有一點厭惡。

 

惢心推開門的時候,青櫻就坐在窗旁,帶著她那身打從入潛邸時便有的清靈素雅,細看那雨。

 

春雨下的斜,滴滴答答的敲打著窗櫺。

 

遠方除了雨聲似乎還有些別的聲響,但模糊的讓人難以聽清,是都被掩蓋在那雨水裡。

 

惢心望著青櫻凝神看雨的側臉,一時沒出聲。

 

她是入了王府才被指派跟著青櫻的,不是青櫻的陪嫁,跟青櫻相識也就這些年的日子,但惢心對青櫻是打從心眼底的忠實。

 

她不出聲,站在那兒陪著青櫻賞雨,是直到遠遠的看見阿箬從廊道的那頭走來,惢心才進了屋去,輕輕地替青櫻拉上了窗。

 

她歉然的對青櫻道,「主兒,這春雨涓細,園子裡綠芽新長,任雨兒滴滴點點鋪蓋在葉面上,景象甚美。」

 

「…但這春雨畢竟是挾著風的,主看久了,免不了寒了身子,若是因此染了風寒,便不好了。」關好了窗,惢心這般道。

 

青櫻沒怪惢心壞了她賞雨的興致,她微微一笑,「妳思慮的周全。」

 

她的話才落,阿箬急急的腳步便踏進了屋裡。

 

擱下手中的托盤,阿箬煩躁地拍下身子上沾染的雨水,嘴裡的叨念未歇。

 

她一語忿忿,「這春雨到底要下到什麼時候,還管不管我們這些做奴婢的?我不過去給小主取個茶點,惹得我一身濕。」

 

惢心見狀連忙迎上,拿了帕子替她擦去衣衫上的水珠。

 

惢心急急道,「阿箬姐姐,這春雨不知道會下到什麼時候,姐姐事情繁雜,不能讓這雨水打壞了心情,這種瑣事,下次還是讓我去吧。」

 

阿箬懶懶的瞧了她眼,「妳就該知道。」

 

青櫻給另個小婢扶著桌邊坐下了,淡淡的望了阿箬一眼,「今年春天雨水來的遲,不過下點小雨,也能弄壞妳的心情?」

 

青櫻的聲音平穩,卻是不怒而威,阿箬畢竟是青櫻從府裡帶來的陪嫁,與她從小一起長大,一聽這話便知道不對,阿箬連忙取了杯子,替青櫻倒茶。

 

「主,奴婢不敢,奴婢哪有那麼大的威風,心情煩悶,還能怪到春雨頭上。」她替青櫻將茶斟滿了,繼續道,「主,奴婢是替主報不平啊,這幾年王爺納的新人也太多了,陪主的時間是越來越少,這地位自然是不能讓的。」

 

「那些人哪能跟主比啊。」阿箬替青櫻從托盤取了一盤雪花糕,擱下了,「主是什麼出身,還跟咱們王爺有自小相識的情分呢,也才許了個側福晉,結果,現在連一個卑微的繡娘都能當格格了。」

 

青櫻柳眉一挑,「妳是說海蘭?」

 

阿箬被猜中了心思,更沒想遮掩嘴上的得意,「主,海格格什麼出身,不過就是個秀女,進了府至多也就能當個繡娘,府裡的人都知道的。」

 

阿箬說得快意,「她那樣的出身,還能得到王爺的寵幸已屬萬幸,誰知道她竟還不知收斂,整日裝個哭搭搭的可憐相。」

 

說著,阿箬薄唇撇下,藏不住的悻悻然,「沒想到王爺竟信了她這委屈樣,真的給了她格格的位份。」

 

青櫻沒看阿箬一眼,擱下了筷子。

 

她淡淡開口,「妳忘了,海蘭的位份,是我跟王爺求來的?」

 

青櫻這話說的輕輕,落到了屋裡,轉眼便沒了聲息,阿箬卻是瞪大了眼,神色更忿忿了。

 

「主,就是這樣,我才為主抱屈啊。」阿箬急切道,深怕青櫻沒發現其中險惡似的,「您是心慈善良,不計較她成日裝得礙人眼的可憐相,一時憐憫,也就替她說句話而已。」

 

阿箬神色不甘,「可是王爺呢,王爺怎麼就順水推舟,就這麼允了她當格格呢。」

 

「分明是王爺想納新人,卻藉了主的口作實,省得跟貴妃和嫡福晉交代。」阿箬嗤了口氣,滿是輕蔑,「真是糟蹋了主的心意了。」

 

阿箬冷冷道,「還好海格格有了位份之後,王爺就不吃她哭喪臉的那套,再也不寵幸她,任她被其他舊人欺負,不然,這王府裡哪還有一點公平。」

 

青櫻一直聽著阿箬說,沒打斷阿箬,但她盤邊擱下的筷子,卻始終沒有再拿起來。

 

青櫻打從海蘭晉了格格的位份後,春雨連綿,嫡福晉富察氏身體微恙,沒召見眾人,她便沒再見過海蘭。

 

一想起海蘭,青櫻便想起王爺寵幸海蘭的隔日,海蘭哭得抽抽搭搭的一張小臉,是不知道本來進府本想做個繡娘,怎料如花似玉的容顏給王爺看上了,日子竟一天就變了樣。

 

大約是不能接受吧,隔日看見王爺便一臉懼色,哭得梨花帶雨,青櫻很少落淚,不知道一個女人能那樣哭,讓人見著了,心揪緊成沾了水的棉花,糾纏的沒有一絲空隙,像再不能舒展了似的。

 

海蘭哭著的模樣,青櫻見過了,便忘不了。想起時,那天心揪緊的感覺,還隱隱約約。

 

是以,那日,素來少說話的她是忍不住開口,要王爺給海蘭一個位分。

 

失了身子,至少還有位分,有了位分,即使再不得王爺的憐惜,也有人照料。

 

日子或許也就能過下去了。

 

王爺也知道她的意思,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的默契,便破例允了她。

 

只是,青櫻是沒想到,這樣的一件事,從她貼身的奴婢阿箬口裡吐出來時,竟變成個陌生的令她認不得的。

 

醜陋的讓人氣惱。

 

但青櫻向來是包容阿箬的,畢竟阿箬是她的陪嫁,跟她是自幼培養起的感情,青櫻總認為,阿箬的心底是好的,對她是忠的,只是看事的角度褊狹了些,嘴又快,說話便滿嘴的不知輕重,怎麼教也改不了。

 

想想竟有些氣悶,青櫻又不願花心思再與阿箬多說,恰好外頭的雨聲小了點,聽上去似乎有些歇了。

 

「今年皇上賞了府裡許多花,雨稍歇了,我想去園子裡看看。」青櫻道,惢心聽著了,連忙扶起了她。

 

阿箬說了這麼多話卻沒得青櫻讚許,有些不快,但見青櫻讓惢心扶著就要踏出屋去,她摸摸鼻子,還是連忙跟上了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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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蘭見不到日子的光。

 

雖不是名門望族出身,但好歹是父親嬌養大的女兒,成年了應著規矩進了王府當一名秀女,海蘭知道日子是要開始吃苦的,但她不知道,原來日子苦起來是這般讓人難受的。

 

直到現在,海蘭依然沒法相信,那日初入王府時,她的香囊不小心落到了地上,王爺路過替她彎腰拾起,與她對上了眼,就那麼一眼,她本來想像好的日子便全給變了。

 

那日夜裡,她便被召至王爺房裡,王爺的一張臉俊逸好看,指腹卻粗糙的很,他粗糙的指尖滑過她的臉龐,沒問她的意願,用這一切自然不過的神色對她。

 

海蘭知道王爺會對她做什麼。

 

過來通報她被王爺召喚的人說,王爺今晚會寵幸她。

 

海蘭知道這種寵幸是求也求不來的,但她的身子卻因那樣的撫摸繃緊,察覺到的所有思緒也皆不脫厭惡二字。

 

那一夜怎麼過的,海蘭每每想起片段便渾身緊繃,幽闃如夢魘。

 

她只記得,隔天早晨她初醒時,身子疼痛,淚水更是止不住,哭著想逃出王府,只是被人給拉住了。

 

這件事終是驚動了王府上下,府裡的舊人聞風而至,她們見出身卑微的她得了寵還哭得如此泣不成聲,是沒半點同情,更少不了冷嘲熱諷。

 

但她們說了些什麼,海蘭其實聽不清楚,她太害怕了,淚流不止,身子也顫抖個不停,對現實早已沒有半點知覺。

 

她只想逃離這一切。

 

如果人不能逃離王府,那…

 

一個細小的念頭從腦海中浮出,荳蔻年華,死這個字,對入王府前的海蘭而言,曾是很陌生的一個字。

 

在她哭得止不住聲的時候,隱約間,似乎聽見遠方傳來通報聲,說王爺跟青福晉到了。

 

想到王爺,儘管只是聽到他的稱謂,海蘭還是忍不住瑟縮起身子。

 

眾人退了開來,是那時候,海蘭聽見一個真切的嗓音朝她開口。

 

『怎麼任她哭成這樣?』

 

那嗓音溫柔,聽上去擱進人心裡的便是一絲暖,是在場眾人裡沒一人對她有過的關懷,海蘭聽見那嗓音,是不自覺的抬起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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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徐刃心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